史记新读：忧国文人(5)

当初，司马相如出使蜀郡地区时，当地的年老长者大多认为朝廷开通西南夷没有太大的实际用处，即使是朝臣中也有持此观点的人。因此，相如想把这个情况报告给天子，但是，开通西南夷的建议是自己提出的，这样一来，不是自己打自己的嘴巴吗？因此他不敢向皇帝进谏。后来，相如就此事写了篇文章，文章中假借蜀郡父老的语气来跟自己讲话，而自己用语言来辩驳对方，希望以此来含蓄地劝告天子，并借此来宣扬自己出使的意图，让百姓知道天子的本意。

此后，有人上书告发相如，说他出使时接受了很多贿赂，相如因此丢掉了官职。过了一年多，他又被朝廷起用，出任郎官一职。

文才事君

司马相如口吃，说话不流利，却善于写文章，有些读书人的穷酸相。和卓文君结婚后，岳父的馈赠，使他变得十分富有。他在朝廷做官，却不肯和公卿大臣们一起上朝讨论国家大事，而是经常借口有病闲居在家里，对高官侯爵也不热心仰慕。他曾经跟随皇上到长杨宫去打猎，当时，刘彻正值年轻气盛，喜欢亲自骑马追逐野兽，射杀熊和野猪。相如便献上自己写的文章劝谏天子减少打猎的次数，刘彻看后认为他说的不错。回来的路上，刘彻一行人路过宜春宫，相如又向刘彻献赋，来哀叹秦二世行事的过失，希望天子引以为戒。刘彻十分欣赏他的这种做法。

后来，相如被任命为孝文帝园陵的令官。天子曾多次赞美求道成仙的好处，相如看到皇帝如此喜好仙道，于是说道：“据微臣所知，还有比上林更为美好的事物。臣正在创作《大人赋》，但还没写完，请允许我完成后将其进献给您。”相如认为传说中的众位仙人居住在山林池沼之间，形体容貌特别清瘦飘逸，这实际上正是帝王心中的完美仙人形象，于是，便作了此赋。刘彻看过赋文后十分高兴，当时就有一种飘飘然凌驾云天的感觉。

相如得病后就辞官居住在茂陵的家中。天子说：“司马相如病得很厉害，朕应当派人把他写的书拿到宫中保存起来，如果不这样做，他写的那些旷世奇书以后就会散失掉，后人就看不到了。”于是，天子派所忠去司马相如的家中取书。所忠在到达相如家之前，相如就已经去世了。他到达后仔细寻找没有找到书，便向卓文君索要。卓文君回答说：“我夫长卿根本就没有藏书。他虽然经常写书，却时常被别人拿去，因此，家里什么也没有。长卿临死之前，写了一卷书，他吩咐我如果有皇帝的使者来取书，就将它献上。”相如的这卷遗作写的是有关封禅的事情，所忠将其进献给天子，刘彻看后对相如的才情更加佩服。司马相如死后三年，刘彻先祭祀中岳神，然后到泰山行封礼，又到梁父山下的肃然山行禅礼。这正是以相如的遗作为依据而进行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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